在現代「速食愛情」的世紀,追求一份真性情的愛,是矌男怨女心中最響往和期盼,患難見真情,沒有婚姻的束縛,不離不棄相處三十多年的「夫妻情」,故事就發生在已故的雙親身上。
「小三」是現在第三者的代名詞。三〇年代,「細姨」已是司空見慣,習以為常。
偶然發現父親配偶欄 – 竟不是母親的姓名,驚訝帶份好奇地問媽咪,她唇邊露出靦腆的笑容,輕聲訴說起她的過往,及父親的過往,與父親如何相識,共同渡過人生的旅途:(筆者當時年僅7歲)
『我原本有一段媒妁之言、父母做主的婚姻:對方是一個彰化縣的「海口人」(鄉下人之意),是個遊手好閒的「田僑」(台語),不但愛喝酒,對我不甚溫柔,喝酒醉時還會三步五時來個「武術指導」。
第一、第二個孩子因那時醫技不發達,再加上營養不良及肚裡的「蟲蟲危機」而夭折,而後生養二男一女。
婚後,懷孕時除了要下田工作、還要煮一家子十幾個人的三餐,甚至要生產時竟在甘蔗園裡自行「處理」,丈夫的不疼愛與珍惜,我不堪忍受,數次逃離夫家,最後我提出離婚的要求,原本想要帶一個孩子離開,夫家的人不同意,祇好忍痛留下孩子隻身單獨離開。
在日本時代,離婚是丟臉的「大事件」,我有娘家歸不得,流浪到南投的街上,以叫賣為生,還好我曾受過「高等教育」,日本話很流利,沒有語言溝通上的問題,就在此時遇到妳(指筆者)老爸,他在做雜貨買賣的生意,已娶妻,育有三男一女。
因生意之故熟識(台語),日久生情,他(指父親)也是屈服於家族的施壓,娶了不識字且是個「暴力女」,因故未能解決的姻緣,迫使他離開家鄉─雲林。
我們倆人相約決定私奔,白天做生意─雜貨叫賣,四處逃離他家人的追輯,晚上與星空為伍,睡在無人的破屋裡,水泥地上舖草蓆,夏天酷熱難耐,冬天只蓋了一件破被子,日子雖然很艱苦,卻甘之如怡,真的是愛到卡慘死(台語)。
日子一天天的過,生意照做,生活卻一點都沒改善,我就跟妳老爸商量許久,應該做別款的生意,最後決定做賣「塩水雞」的生意,在滇沛流離的時光隧道裡,做生意真是超困難,妳老爸每天淩晨3、4點騎鐵馬(台語)去草屯山上抓雞(台語,批貨之意)。
雞隻經過「馬殺雞」以及一連串的繁鎖烹調之後,再拿去南投街上的市場擺攤,販售的地點有時轉換到埔里、水里等地,將近十年才移居高雄市,且在這期間收養一位可愛的四歲小女孩(她是最疼愛筆者小時侯的大姊)。
起初搬到高雄時,我跟妳老爸在高雄最著名的「西北戲院」樓上開一間超大型的「冰果室」,請了二、三十個女服務生,我白天看店,妳老爸除了白天繼續在高雄塩埕區的市場擺攤賣塩水雞、燻鴨,幫我去批發冰果室所需要的水果和其他的材料,晚上再到店裡幫忙,我們倆個人都是忙到深夜才休息。
忙碌的生活直到妳(指筆者。在母親四十四歲時才生筆者)的出生,才把冰果室的生意收起來,舉家搬到高雄市新興區的新家(自個兒買的透天厝,筆者三歲在此渡過七年最快樂的童年),我跟妳老爸又在三民區「高雄工專」(即目前國立高雄應用科技大學的前身)旁的對面開一間「歐冰店」(即現在的冰淇淋店),設有二十台的「賣歐冰」的三輪車(即俗稱「叭噗叭噗」三輪車)。
透早妳老爸就要把冰淇淋的材料準備好,放進大型的「攪拌機」讓冰淇淋成型,程序還蠻煩索的(在筆者看來)。然後再去批發雞隻回來「處理」,再去高雄前鎮區的市場販賣,白天我顧店直到傍晚,全部三輪車回來報帳後才收攤,這樣艱辛的日子直到妳(指筆者)開始唸小學時才稍微改善,因為「叭噗叭噗」的生意愈來愈不好做,市面上開太多家,祇好把「歐冰店」頂讓』。
(待續)